今年春节联欢晚会上,有个歌舞节目叫“英语大家说”,唱的是中国入关和申奥成功后,北京等地掀起的英语学习热潮,当时没觉得什么,可最近读了《扬子晚报》上的两则新闻后,让我产生一个带有逆反心理的诘问:外语,凭啥要大家说? 3月7日,就职于一家外企的王先生请几位老外朋友吃饭,进了在南京一家饭店,王先生依外国人的习惯,让客人先点菜,几位老外欣然从命,可是菜单翻了一遍又一遍,全部是看不懂的方块字,于是王先生问服务员是否有英文菜单,服务员万分惊诧地说:“我们怎么会有英文菜单?”一番美意成了尴尬。媒体因此善意指出,饭店该有份英文菜单、服务员也该掌握点英语了。 3月21日,由杭州开往南京的列车停靠上海时,软席车厢里上来4名10岁左右的小学生,他们用日语交谈着,周围的人都听不懂他们说什么,乘警和列车员也无人懂日语,好容易找到一位懂日语的乘客,才明白他们来自日本,本来要到安徽芜湖的,上错了车……因此,南京列车段党办有关负责人十分重视,表示要加强列车员外语能力的学习。 来了一个外国人,因为不懂他们的语言,我们就自责起来,工作能力差,外语水平不够……是不是服务业乃至全国人民都要学尽世界所有语言然后再去就业?我们为什么不反过来想一想,这些外国人要到中国来,为什么不学点社交汉语就过来了?那几个日本孩子未学汉语尚可理解,那几位外企人员呢,还有很多在我国学校里任教的外文教师呢,他们来了,国人立即待若上宾,配以专人翻译,专人做西餐。他们大大咧咧地进到中国,连翻译都不带,似乎早知道中国人会为之效劳。 这边外国人不学汉语,那边中国人却拼命地学外语。托福,雅思,为出国艰苦地学习着外语;中国加入WTO和申奥成功后,更是掀起了一股学习英语热潮,就连开出租车的司机、小区管理的老大爷们也开始学上几句欢迎的英语,时刻准备着为外国人服务;现在招工、招聘,不懂外语几乎没人要了,动不动就要英语六级,逼得你先去饿几年学会曲曲文再来应聘,不知是真的用到,还是作秀;最令人捏把汗的是英语进入中学必学语言后,又推到了小学三年级,可怜的孩子书包里又多了几本书,用于玩的时间又少了很多——这都是为洋人打交道准备的呀! 外国人不学汉语来到中国,中国人大部分不出国门却要学习外语,关系如此的不对等,是与世界接轨,还是旧时代的洋奴意识没有褪尽?我们固然要用外语来与世界接轨,来引进外国先进文化和科学技术,但似乎也用不着旷持日久地搞全民皆“外”呀!况且,具有灿烂的古代文明和现代文明的中国也有很多值得外国人学习、引进的,为什么他们不学汉语,而借助于专门的汉语机构或中国人去间接学习、引入呢?这里面有一个深刻的教育观念和方向问题值得探讨。 我国对外语的重视和普及程度是令人吃惊的,从直接定为中小学必学课程,到间接的考试、就业方向上的引导,从几岁的孩子,到鬓白的老人,都被一根无形的棒子指挥汇入学习外语的大潮中,人人都知道外语是最重要的课程,以至在有限的精力和时间中挤出大量时间和精神来学习外语。在校学生外语一周虽说只有三四节课,而课后花在读、背、练、说的时间占去了近1/3时间。守恒的时间和精力被外语学习占了,本土语言的发展和其他学科的学习必不可少地受到影响,很多学生中学毕业后写不出一篇象样的信来,去作个发言或演讲难于上青天,其他学科也平平,成了外语的巨人,其他学科的矮子。假如我们把外语留给极小一部分人去术业专攻,大部分人迟学外语,甚至不学外语,把时间和精力放在有限的几科上,取得成就的系数可能大得多。如同重工业一般的外语,获得的是初、中级的水平,几无作用,却严重影响了其他学科的学习,创新能力在枯燥的语言学习中淹没,整个民族的知识水平在低谷里徘徊。而教育水平较高的外国,似乎从来没有把他国语言摆到重要的位置上,只让专门的科系研究去,其他人都去专攻个别学科上,从而做出让人刮目的业绩来。 语言是重要的交流工具,多掌握一门外语等于多了一把打开宝库的钥匙,在能力和时间许可的情况下,多学点外语是件好事,可是让人人都掌握一门甚至几门外语既没有可能,也没有必要的。需要决定了创造,任何一个人自己需要与别人去交流时,才会去学习对方的语言,谁需要谁去学。就老外到中国来说,迫切需要交流的是老外,而不是我们,凭什么我们一定要适应他,而他不能适应我们?这里面不仅仅是民族自尊心的问题,更重要的是全面的外语学习,耽误了个人发展和整个国家科技进步的大事。为此,我建议国家教育部门回头审视厚此薄彼的得失,再研究一下我们的国情,看是不是到了全民皆“外”的需求,莫让我们学会了外语,影响了科技发展,专门去引进、翻译外国的先进科学来,那就成了千古罪人,外语也就成了中华的祸害。 我是一个平常的语文教师,汉语教学研究还不够,自然不会去学什么外语,真的要借鉴外国教学经验的话,只会拿专业人士的翻译成果,如果让我先学外语,后教汉语,岂不要邯郸学步,老大无成?所以,请掌管职称和继续教育的部门别拿外语卡我,让我省点时间多研究点汉语教学,好不好? 外语,凭什么要大家说?真的要大家说,那么我们也理由要求外国人“Please say it in Chinese ! ”(请说汉语)。 (网友:成彪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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